2014年2月11日,一场迟到的大雪,把整个巴山大地装扮成了一片银色世界,尤其是在那海拔2900余米的大巴山次高峰——化龙山,更是一番玉树琼枝、山舞银蛇的壮观景象。
还才凌晨6点时,阿苏、阿成、阿俊、阿溶和我,就来到了化龙山下。拿着相机,咔嚓咔嚓的拍着久违了的雪景和日出,白茫茫的浓雾在我们身边飘来飘去,时而翻滚奔涌,时而停滞不前,云海却始终不出来。大家在感到遗憾的同时,又别无办法。这时,经验丰富的阿苏提议:可能到中午气温回升时云海还会出来,不如到海拔2900余米的化龙山顶去拍,那样拍出来的云海和雪景的片子就会更大气、更壮观,大家纷纷响应。是啊,无限风光在险峰嘛!于是,我们收拾行装,把相机、镜头和简单的食品放进背包,踏上了登化龙雪山之顶的征程。
巍巍雪山,陡峭冰峰,静默不语,显示出一片孤傲卓绝之感。我们站在雪山下,仰望顶峰的白雪与蓝天相接,让人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向往。一直想:雪山之顶和雪山的另一面又是什么景色呢?其实,大家都知道山的那边还是山。
沿着山里采药人行走的一条模糊的小道,向前走一步向后滑两步的艰难行走着,一边走一边拍,就像进入了一个冰雪般的童话世界,银装素裹的冷杉林呈现着一股股神秘的色彩,我们穿梭在这陡峭的林海雪原里,白雪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,如同跳舞的精灵,透过林间的阳光洒在雪地上谱写着光影乐谱,清新的空气拂面而来,沁入心脾。这或许是我见到的迄今为止最美的雪景了吧,这里如同另一个时空的冰雪世界,波澜壮阔如同天堂一般的纯净,在水洗过清澈的蓝天映衬下,变成了一个千里冰封的蓝白天堂。
可能是兴奋的原因,阿苏他们仅仅用了20分钟,就上到了第一个平台,在那个平台上拍摄着美丽的风景。我抓着树枝和雪地里露出来的杂草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一步一步地艰难向上攀爬、挪动,好像每挪动一步都会给我一个惊喜,都会使我感觉到在人生的驿站上,始终不退却的那份欣慰。我手里拿着瓶水,但没有使用。平台上的同伴们劝我喝几口后再走,我说:“不到紧要的时候,我是不会用它的。”当我们攀爬到海拔2400米左右的平台时,眼前的雪山景色似乎伸手可及。那种回归自然、战胜自我的感觉在这时得到了彻底的释放。
其实,有这种感觉的人岂止我一个。同伴们相互狂欢,疯狂拍照,尽情地释放着“立品须立最高品,登山需登最高顶”的人生情怀。此时,我想到了那首脍炙人口的歌曲《青藏高原》,想到了歌曲中那令人热血沸腾的旋律: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,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,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,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眷念……
当我们又走了两个小时的时候,我问:还有多远,阿苏说可能走了三分之二吧。我开始担忧起来,还有那么远,我能上得去吗?同伴们都说,没有问题的,关键是你要有信心,有决心,想想当年红军队伍徒步翻越雪山的情景,咱们只是在2000多米的雪山道上逛一圈,实在是小菜一碟啦。我嘴里在大声说笑,但却又有昏昏欲睡之感,打不起精神。
我正在精神恍惚间,突然听见有人在惊叫:“啊,好漂亮的雪景啊!”闻言,我又立刻兴奋起来,拿出相机对着那些雪松拍摄起来,刚才的困顿和担忧都似乎丢到了九霄云外。看来,这担心更多的应该是心理作用了。我想,在我们的生活中,尤其是在我们面对艰难困苦的时候,保持一颗乐观向上的平和心态可能才是最重要的。
之后,阿成和阿溶分别成了我的护卫,要么阿成走在前面,拉着我艰难的向前挪动,要么阿溶走在前面,拉着我艰难的行走。雪水早已进入鞋子里,脚冻的失去了知觉,裤管已结冰,大家带的零星干粮也已基本用尽。我想,我可能是上不去了。阿成和阿溶说,只有50米左右了,坚持一下就到了。我站站走走,走走站站,50米远的距离,约么又走了20分钟,到中午一点左右,我们终于上到了化龙雪山之顶。算来已差不多走了4个小时,我累的像死人一样躺在地上,山顶的风在耳边呼呼作响,好像要把人卷起扔到那飘逸的云雾之中。看不出同伴们有多累,相机咔嚓的声音又在山顶响起。大喘几口粗气之后,我站起身来回望四周,整个山坡上弥漫着厚厚的云雾,能见度不到十米,可是,才过了不到10分钟,奇迹却又出现了:浓浓的云雾迅速剥离,能见度突然好转,接着,像舞台上拉幕一样,远方的云雾从左向右移动,阳光照耀着一座座突兀出现的银色山峰。终于,高高耸立于众山之顶的化龙雪山似乎通体透明,洁白如玉,辉煌而高傲,壮丽而圣洁。我被眼前的景象征服了,内心一片空白。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幅令人心跳加速,动人心魄的绝美景色,冰挂、雾凇随处可见。
是啊,几乎没有人看到过冰挂、雾凇凝结的全过程,但有心人却能领略“忽如一夜春风来”的意境。有冰挂、雾凇的日子,恰是最寒冷的时刻,然而人们却看到了“千树万树梨花开”的景象。这是季节的错位,还是上天的游戏?倘佯在这冰挂、雾凇构建的冰雪世界里,人们时常会产生似梦似幻的感觉。的确,这奇特的世界,宛如人间仙境,令你不知身在何处,不自觉地发出天上人间的慨叹。
太阳出来时看冰挂、雾凇,又是一番特殊的景致。在阳光的照射下,那冰、凇变得晶莹剔透,那晶温馨可人,那雪松软绵润……那一刻,一切都是那么清静、洁白和安宁。穿行在雪树、冰挂、凇枝间,冰挂叮当作响,凇花纷纷扬扬、潇潇洒洒飘然而下,似雪不是雪,似花不是花。滴在唇间,是一份滋润,洒在脸上,有一份清凉,落在身上,你便与这银色的世界融为一体了。
住在山里的人已看惯了春天的山花灿烂,夏天的莺飞草长,秋天的层林尽染,冬天的林海雪原。但冰挂、雾凇却不是想看就可以看见。只有到数九寒天时,在2900余米的化龙山顶才可以享受这种美的。冰挂、雾凇的出现,使来这里的人们都会是一番别样的心情。除开心旷神怡之外,就是冰挂、雾凇带给我们的情趣和灵感,人们放下生活的重负,走出温暖的屋子,走进冰天雪地的大自然,人的心灵也会变得纯净起来,甚至禁不住童心大发,全身心地将自己融进这冰雪的天地里。然后,便有诗,有画,有摄影作品……都是关于冰挂、雾凇的。人们用最美的语言来形容,用最艺术的手段来表现,用最隆重的形式来欣赏,用最真诚的情感来赞美。
一方水土一方人,镇坪人冬天与冰挂相依,与雾凇相伴,人也拥有了与冰、与凇的共同风格和品质,冰清玉洁、不事雕琢的气质,不畏严寒、傲雪怒放的风骨,无私奉献、质朴无华的品格……这样的镇坪人,正在用智慧和力量谱写着华彩乐章。